数块巨大的木板错落排列，纵向上把人艺的大排练厅挤得满满当当，也把演员的施展空间向更加复杂立体的方向延展——2021年，尤金·奥尼尔名作《榆树下的欲望》曾为崭新落成的北京国际戏剧中心·人艺小剧场开幕。三年来，两轮演出检验了作品的票房口碑，也沉淀了主创团队的磨合成长。今年11月12日，作品将“升格”至曹禺剧场开启第三轮演出。11月5日，《榆树下的欲望》剧组开放探班，介绍了目前的排练进展。
《榆树下的欲望》排练现场。本报记者 方非摄
在《榆树下的欲望》里，奥尼尔借一个扭曲破碎的家庭展开了强烈的戏剧冲突，对人性之复杂进行了深刻的揭示和探讨。即将再次上演的这版《榆树下的欲望》由任鸣、丛林导演，于明加、郑云龙、李麟等主演，浓烈而细致地刻画了人物之间交错的情感与幽深的“欲望”。
“这是一部‘走内’很多的作品，有很多的情感表达，需要让观众听到你的呼吸。”于明加说。她饰演的女主角爱碧极度渴求爱意，此前，在小剧场的紧凑空间里，于明加把这个角色诠释得犹如扑火飞蛾，强烈的感染力似乎要把舞台随爱碧碎裂的爱情一同点燃，但这一次，更大的剧场带来了观演距离、舞美呈现等一系列改变，“能不能再让观众看到小剧场的感觉，我其实有一些焦虑。”在曹禺剧场，《榆树下的欲望》的布景明显拓宽、加高。“我们一直在调整调度，把一些戏份挪上乐池，更靠近观众，否则舞台太深，7排座位之后的观众可能像在听广播剧。”于明加说。
主演于明加（左）与郑云龙。本报记者 方非摄
与她有大量对手戏的郑云龙，也在随空间、调度的改变考虑表演应该准确地指向哪里。在《榆树下的剧组》三年，因音乐剧而火遍全国的他从最初的特邀主演变成了北京人艺的自家人，“我这个人比较怕生，和大家熟悉起来有点儿慢，但三年下来，我们更像朋友，也更加默契了。”加入这个远近闻名的戏剧艺术大家庭，郑云龙既感荣幸，又有责任。北京人艺向来以特有的表演风格独树一帜，“合槽”是对演员的基本要求，“新人”郑云龙很谦虚地说，他仍在“观察、理解、适应”。
本报记者 方非摄
《榆树下的欲望》见证着他的蜕变。郑云龙饰演的伊本在扭曲残缺的家庭里长大，敏感执拗，歇斯底里，这是一个充满爆发力又容易过犹不及的角色，现在，郑云龙尝试把自己从极端的方向往回收，“我们有时候倾向于附加一些额外的设计，但如果真的回归剧本本身，你会发现一切可能没有那么复杂。”他试着删繁就简，也试着返璞归真，随着年岁渐长，他与伊本的年龄差距越来越大，“人会成长，但角色不会，他永远停留在那里，我会想办法让自己找回那份本真。”
而谈到未来的表演之路，郑云龙暂时没有太多“野心”，对于今后想要接演的角色或作品，他相信缘分的指引，眼下，“我会服从剧院的安排，珍惜每一次在话剧舞台上表演的机会。”
记者：高倩,方非